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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明天有时间吗?”

    ——“明天有空吗？”

    两人同时出声，转头看向对方，皆是一愣。

    “你先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说。”

    又是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气氛凝了一瞬，楚潇潇笑笑，指着电视屏幕：

    “看他们去游乐场玩，我也想去了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她问：“你有时间吗？我们一起去？”

    厉景唇角微勾；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楚潇潇点头：“你刚才想问我什么？”

    厉景端起水杯抿了一口，看向楚潇潇的眼神带着一抹淡淡的温柔：

    “我想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，想跟你一起吃顿晚餐。”

    “有的有的，”楚潇潇低头又剥了一块很饱满鲜嫩的柚子肉塞到他手里，若无其事地道：“那我们……白天一起去游乐场，晚上一起吃饭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楚潇潇往嘴里丢了一块柚子肉，冲他仰头眯眼笑：

    “还真是很充实的一天呢。”

    厉景笑着，没说话。

    楚潇潇眼底的笑容也渐渐收敛，再转头看向电视屏幕，笑容不知不觉已经彻底消失。

    屋里的气氛陡然又沉下。

    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，各怀心思地盯着电视屏幕，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有佣人端着汤锅进来，瓷器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
    楚潇潇回神，将没吃完的柚子放回到茶几上，转头看向厉景，语气很欢快地说：

    “那我先去睡觉了，明天还要早起去游乐园呢。哦对了，票我来订？”

    厉景像是在想着什么。

    直到楚潇潇说完过了几秒，他才好似意识终于回笼，眼神却有些迷茫：

    “票？”

    楚潇潇提醒他：“游乐园的票啊。”

    他这才反应过来：“哦……游乐园的票我让阿三订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我来订吧！”

    楚潇潇笑嘻嘻地道，完了挥挥手，往楼上走：“那我先去睡觉啦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去睡觉。”

    厉景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
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走上阶梯，动作都很缓慢。

    可却谁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楚潇潇的步伐很慢，每走一步，心好似都往下沉了几分，后面的人也没有跟上来。

    两人一起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。

    楚潇潇觉得，这一楼到二楼的楼梯距离可真是短呀。

    她都走的那么慢了，却还是一转眼就到了卧室门口。

    楚潇潇握着门把手，暗暗提口气，眼睛亮亮地转身看向厉景。

    “那晚安啦。”

    厉景盯着她看，眼神柔和：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楚潇潇又扯起嘴角朝他笑了笑，挥挥手，走进门内刚要关门，外面突然又响起声音：

    “潇潇！”

    楚潇潇动作一顿，抬头看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厉景嘴角弯了弯，眼中却无什么笑容：“没什么，就是想对你说，好好睡一觉，做个好梦。”

    楚潇潇微微一怔，继而咧嘴笑了起来：“会的，你也是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门关上。

    楚潇潇透过猫眼，看到厉景垂着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，随后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很虚，像是坠入了一个潮湿无法透气的地方，用尽全力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楚潇潇使劲呼吸着，靠着门板，用力吸着气。

    过了很久，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，楚潇潇拍了拍脸，打起精神往床边走去。

    枕头拿开，那几乎要被她翻烂了的离婚协议书露了出来。

    楚潇潇往后翻了几页，视线定格在离婚日期上，一动不动地盯着：

    时间已经超了。

    超了一周。

    楚潇潇闭了闭眼，紧抿着唇角，又将协议书放了回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一晚上，楚潇潇彻夜未眠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钟一响，她就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，洗漱、化妆，选衣服。

    因为眼底有熬夜的痕迹，有点发紫发黑，她用粉扑盖了好几层，才算勉强盖住黑眼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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