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们不知道当一个皇帝不顾及自己的名声,直接掀桌子杀人的时候,他们还能拿什么来对抗眼前的君王。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守护自己的利益。 作为有产者的他们,又天然具备懦弱和忌惮的属性,因而也不敢跟皇帝彻底决裂,群起而攻之,将皇帝当场制服,阻止皇帝这样的行为。 因为要想这样做,首先得在思想上战胜自己,认为皇帝杀大臣是应该被阻止的,承认理学倡导的忠君思想有错;其次,就是要有敢不顾一切的勇气。 但可惜,真正敢这样做的文官在现场没有一个。 事实上,能像海瑞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文臣本就寥若晨星。 所以,这时候,柳谨鸿也瑟瑟发抖地看着皇帝,回道:“臣,臣……” 承宣帝见他面带犹豫,就将剑提了起来,正要指向他的喉部。 “陛下此谕圣明!臣愿立刻签发圣旨!发往通政司!” 柳谨鸿立刻回了一句,然后吞咽了一下,任由冷汗从脸颊处滴落。 “很好,即刻去办。” 承宣帝回了一句。 “是!” “都退下吧。” 承宣帝接着说了一句。 “遵旨!” 北静王、忠顺王等都退了下去。 夏守忠则立刻让人把地上的三具尸体抬了下去,并立即让人清扫地面,而他自己则亲自来服侍皇帝盥洗更衣,也不敢大声出气,只默默地做着这一切。 皇帝在换洗过后,就坐在暖阁里,发起呆来。 这也是他第一次敢这么跟大臣掀桌子。 要不是受贾琏整顿贾府一事的影响,他也不会这么做。 贾琏整顿贾府一事,让他这个皇帝敏锐的看出来,位于权力中层和上层的管理者,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和牢不可破,一旦真摆出不玩了的架势,这些人未必都敢跟权力的最高执掌者玩命。 但发生今天这一幕,他自己还是受了很大的触动,心道:“若不是国势破败至此,朕也不会学他贾琏,行如此大破大立之事。只是这些六科言官,挺让朕失望,没一个敢继续冒死阻止朕!” …… “陛下刚才之举,实在是非仁君所为!” 谁人不怕死,在承宣帝这么耍横之后,就连沈家屏也只有在回内阁后,才忍不住对方从哲和韩鑛二人抱怨了一句。 方从哲无语地看了沈家屏一眼,心道:“那刚才你为什么不阻止,皇帝失去理智杀盛景行时,文臣里竟只我喊了一声。” “元辅,你说说,现在该如何是好,六科言官显然无法再阻止圣意,不然陛下若再亲自提剑杀人,总有畏死的要从其命!如今看来,还得元辅您多劝阻陛下才行。” 沈家屏接着对方从哲说道。 方从哲见他只知道推自己上前代表文官集团,与皇帝对抗,便微微一笑,不做回答,接着就离开了值房。 韩爌看了方从哲一眼,也跟着离开了值房。 独留沈家屏在这里一脸愤懑。 设武备学堂的圣旨顺利地从六科廊签发后,就被递送到了通政司,然后下到了兵部和工部。 兵部负责选将和发布招生钧令于各布政司与南北直隶府尹。 工部负责筹建武备学堂的工程。 兵部尚书张鹤鸣看到这道旨意后也是一脸懵,他就不明白,这样不利于文臣控制武将的旨意怎么就从内阁、六科廊下到了部里。 工部尚书阎观兴也主动来找到张鹤鸣道:“你看我们要不要以部里的名义驳回这道旨意?” 张鹤鸣道:“我认为,还是照旨行事吧。” “这……” 张鹤鸣道:“内阁和六科廊都没拦住,说明这中间,陛下定然用了什么让辅臣和科臣们都无法招架的手段。” “也是!不过,如此看来,得打听打听,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!” 阎观兴回了一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