溃梦之影-《繁花的咏叹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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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国家的孤儿院是救济院,小城市的孤儿院就是交易所,只是人赚钱的工具。堇自己并不知道是被亲生父母卖到孤儿院的,还以为只是单纯被抛弃,孤儿院就像是另类的囚牢,走不出,也过不好,孩子们吃的是院长等权贵的剩饭菜,穿的是百姓们捐的衣服,大多数都要被拽去学习仆人的生活技能。但对外,院长却又粉饰高洁,仿佛自己真的是那样的善人。男孩子最后大多是卖去当苦力,女孩子们最后大多是被卖到娼馆,当然,孩子们也有可能是被权贵们看上,买去做玩具,能活下去的寥寥无几。运气要是好些,能被买去当养子或是养女,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堇不怎么聪明,但是为了活下去,很努力学习农活、针织、料理,她对亲生父母没有什么感情,在那里和这里,生活没有太大的区别。同样的噩梦未来,同样的悲惨现在,只是从一个魔窟走到了另一个魔窟。
终于,有人看上了堇,是位稍显疯癫的夫人,据说刚失去了自己的丈夫,所以对于打点自己的仪容仪表,并不上心。
“就她了,看起来老实又能干,喏,两千耀风币。”
“好!爽快。”
堇被这位夫人买走,以普通人家大约一个月的饭钱成交。周围的孩子们望向被带走的堇,神情复杂,孩子们渴望离开这里,又并不渴望离开,一切取决于那遥不可及的梦是否能走进现实。
堇来到这位夫人的家,第一次吃上了饱饭,杂粮馒头和粥,都是热的,她第一次有了吃饭的概念。
夫人家有一块不小的土地,都是用来种一种叫无欢草的植物,这种植物有极高的药用价值,种植这种植物很难,它太挑土地了,但正好这块土地合适。村里的人并不知道。
还是少女时的夫人为了保险起见,和无欢草一起种下了普通的作物,正好掩盖了无欢草,结果某天有外来的纨绔子弟注意到了,正好夫人长得标致,便有意勾搭她,一身风流债的结果就是让她无法自拔,却也没套走这片土地。口头上结了婚,贵族玩了几年后,拍拍屁股就走人了,对他来说,土地和人,随便找找都还能有一大把,根本不重要。夫人拉不下脸面,只能对村里的人说是外出遇难了,过了几年也无法转移思念,消瘦了许多,于是她开始将矛头对准贵族,想了很天真的计划。
她知道自己这位“丈夫”的身份,也曾去过府邸,被门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,那么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,让她夺了他的心,再刺杀他,那自己的愿望就了了。或者是勾搭上别的贵族,让那贵族去和那负心人抗衡。这样的痴人说梦在她心中日益膨胀,本想花钱雇杀手,但奈何没有符合经济实力或是符合貌美条件的,不得已才有了自己培育一个的想法,更好控制。
堇大概了解了这位养母的想法后,原本就迷惘的人生,又多了一层薄纱,她不知道这样的人生安排,是否真能如其所愿,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活到那一天。
不过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判断,几天后就得到了改变,夫人虽然执念很深,但她对堇也是真的肯花钱,不但做了身体理疗,许多小毛病都获得了解决,大的毛病也在改善,一切都走上了好的方向。有穿有住,虽然不是那么过人,但一般水准已经到了,在堇眼中已经是很幸福的程度了。至于吃这方面,村子里本身就弄不到多少肉,肉的价格格外高昂,隔壁的村镇中才有比较便宜的肉,但是不对外来人开放。夫人还是会带着她去打点小野味,改善伙食,同时训练她使用匕首小刀的能力,尽管自己能快准狠地下手,但堇过了三年,依旧出手犹豫。
“你还是太善良了。”
夫人只丢下这么一句话,却没怪她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比起那负心人,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堇身上。她从堇身上,感受到了自己逝去的那些亲人对待自己的感觉,无法抑制的爱。
本该是这样的,直到某一天之后发生了变化,夫人因为摔断了腿,这三四十天都不能下地走路,都是堇照顾她,正好碰上收获季节,收割了作物和草药后,不顾夫人的劝阻,找了一天自己去卖。
堇背着装不下的作物,带着一空间手镯的无欢草,跑到隔壁村镇上夫人熟识的商人那去卖,商人也很爽快,给的价格比往常还高了一些。
堇不擅长和人说话,只能点头道谢,像个闷葫芦一样收起钱就准备离开。
“小堇,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,最近不太安全啊,遇到危险记得喊啊。”
商人多番叮嘱,堇老实地点点头,瘦弱的身躯用力一跳,背上和她不符的大篮子,正午的阳光格外晃眼,决定去买瓶水缓解一下闷热带来的晕眩感。
怎么……好像……
三个小时的路程再加上脱水,休息时间不足五分钟,堇又踏上了归路,导致还没走十分钟,就眩晕不已,眼前的景色开始打转。
“小姑娘,你要不要来我家休息一下啊~”
堇伏在屋檐下的阴影处,已没了挣脱大手的力量。
“去!”
“啧,怎么又是你,警备队遇不到的人我怎么老是能遇上。”
“你小子!好痛!”
“缚绳一二三四五号,上!”
堇没了意识,昏迷倒地。
凉爽。
堇缓缓睁开眼睛,没见过的魔导具正对着她的方向努力工作,适合人体温度的冷气在房间内流动,猛地坐起,眩晕感再一次袭来。
“你别急着起来,你现在很虚弱。”
慈祥的老爷爷握住篮子的背带,正忙着修改,令它更适合堇使用。
堇也不用老爷爷说什么,自己就倒回枕头上,绷紧的神经松开了之后,疲乏与无力像潮水般吞没了她,头痛欲裂。
“你醒了?把这个药喝了吧。”
男生端了碗绿色的东西进来,看着像是药草碾碎煮的汁。
堇戒备地盯着他,男孩笑了笑,让她嗅了嗅药的气息,并没有自己先喝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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