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进京-《他的小徒弟腰软妩媚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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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这个人胆小性子弱,但唯独在读书这一事上倔得很,知晓他学识渊博,便很是厚着脸皮上门求教。最初,他也不理不睬,只一味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——徐妈妈彼时陪着一起去求的学,瞧见那样子,便断言他是在等死。

    但后来他也没死成,病恹恹的一日又一日活着。他活着,她也不气馁,日日过去帮着做饭洗衣打扫院落,还拿着书蹲在他的摇椅下仰着头自言自语的问:“先生——书上说蜉蝣,渠略也,朝生夕死,您见过吗?”

    许是问得他烦了,许是被她的诚心打动了,他也开始教导几句。

    最后越来越熟,她在他家读书晚了没能回家,又胆小怕黑,便是他提着一盏好看的六角琉璃灯送她回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盛宴铃又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。如今,那盏琉璃灯已经成了她的东西,就放在马车上的箱子里,但先生却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徐妈妈是真后悔了。她是真疼盛宴铃的,便赶紧道:“我往后都少说景先生的不是,你不要哭啦!”

    盛宴铃这才没生徐妈妈的气。她想,先生那般好的学问,他都没有功名,肯定是不愿意考,而不是考不上。但她不想跟徐妈妈争这个,徐妈妈根本不懂先生。

    于是就索性不再说,只抱着先生给的书歪在角落看去了。先生到岭南的时候带了三箱子的书,后来的四年又添置了许多新书,如今已有七箱子的书了。她就把这七箱书都带了来,每日温习一点,认认真真,勤勤恳恳,也算不负她的教导。

    等临近时京都城,已经过去了三月,她也看完了半箱子的书。到京都那天,宁国公的婆子早早等在城门口,见了她们来,便领着人接她们进了宁国公府。

    此时正是六月初,天热的很,婆子一路走一路流汗,笑着道:“可等到表姑娘了,夫人想的紧呢。她今日本是想亲自去接姑娘的,谁知上午三少爷突然发热,这才留下照顾。”

    盛宴铃知晓她说的三少爷正好比她大两岁,该叫表兄。她不太会搭话,但表兄病了,人家说了,自然要关心关心,便问:“表兄无事吧?”

    婆子笑着道:“无事,只三月前晚上着凉大病了一场,便身子弱了许多,许是昨日又冷到了,这才发热。”

    盛宴铃就不免又想起了先生。

    先生三月前也是晚间着凉,最初还以为没事,后来却引得旧疾复发,就那么去了。

    她便真心实意的道:“表兄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可千万不要像先生那般倒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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